神情冷冷，脸上无一丝笑意。
我确定她看见自己了。
伴着上车的人越来越多，崔四月渐渐被遮挡，直到我们都淹没在人群中。
下了地铁，不远车厢也下来一个女孩，我细看，是崔四月没错。
她看到我先是惊讶，然后一面挥手跟我打招呼，一面向我跑来。
“董楷？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她笑着问我。
我上下看她，觉得奇怪，方才在地铁上见到的不是这样啊？！她的丸子头梳得整齐漂亮，身上的白T也是干干净净，还有，薄薄的帆布袋正背在她肩上。
见我不说话，还用奇怪的眼神看她，她不禁发毛，“你……干嘛这么看我？怎么了吗？”
我回过神来，扭头愣愣看了地铁的玻璃罩一眼，抓了抓后脑勺，“我刚才在地铁上就看到你了，我以为你……心情不好，才没和我打招呼。”
“啊？！”崔四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，喃喃道：“车上？可我下了车才看到的你呀？！”
她这么一说，我更觉奇怪。
奈何崔四月根本不当回事，拉着我就往榕湾香山镇走。一路上，崔四月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几年家乡的变化和对我在外求职的关心。
回到家，我一言不发，父母似乎明白我当下心境，也没多过问我什么，只是静静坐着吃饭。
饭后，我烦闷，一个人在巷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。到底是心有所念，竟不知不觉地走到崔四月家门口。我犹豫再三，还是鼓起勇气想找她说说话。
然而崔四月并不在家，她的母亲告诉我，崔四月今日有晚班，要忙到晚上十点才能回来。
我却是无事，得知她工作的地方离家不远，自顾自上了地铁想去找她。
可怕的是，在这条地铁上，我竟再一次看见崔四月，再一次发现她分明看到了自己。
乱糟糟的丸子头，被染红了的白T，还有那个鼓囊囊的帆布袋。
我惊了一跳，试着起身靠近她，却被一个老人掉落在我脚边的矿泉水瓶子挡住了去路。我俯身帮她捡，可下一瞬抬头，崔四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。
我顿感一袭凉意，不断安慰是自己吓自己。或许是精神压力过大，像崔四月所说的看走眼，所以一到站，我便慌忙下车，往她工作的地方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