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什么农村生活经验,也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,不觉头大,按他的想法,要是通过产业吸纳劳动力问题可能并不大,不仅这营建坊能吸纳劳动力,相关的红砖、石灰、水泥也能扩大产能的,别说青壮男子,对他而言很多工作女子老人亦可,只是忽然间要一下子扩大这许多规模,让他有点措手不及,而要做个合格的地主,带领这群人务农,他却没什么主意。
赵峥也也就刚刚找到个营生,赚了点小钱,卖地安置这些辽民,已经算是大大的布施了,家里刚刚顿顿能吃上带盐味的伙食,况且家里还是老爷子当家,但赵峥见这些人可怜,又不忍心当面就回了,看到这些辽民,眼前仿佛看到了自己部队救灾时遇见的乡亲,服色虽有差异,但一样的面容,一样的服色,若是没得帮扶,这些人饿死几个,自己良心上怎么也是过不去的,一种挫败无力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。赵峥借故要跟家里老父商量商量,打发走苟延年,自己想着对策。
天已擦黑,一间刚盖了新草屋顶,四面尚且透风的破屋内,几个辽民正聚在一起说话。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有点悲愤的说:“我们那边以前土里刨食,一年从无几日敢歇息,好容易收了粮下来,就要找粮商折换钱交税,等交了正赋,然后就还借贷,剩下的还要付徭役费,除我外,我爹六十多了,每年还要交一石粮去。忙活一年,交完这些就所剩无几,等断粮时只好又去借贷,贷了钱到粮店买粮,除了过年,吃不到一次饱饭。”
躺着新编的草席上的张大彪也插话道:“我们还算好,遇到个好东家,体恤我们的不易,那么多年十成只取一成,温饱倒是不愁。但别家的佃户,今日收粮,明日断粮,都是常有的事儿,我小舅子在隔壁村,去年金兵闹得凶,官府征税逼得紧,没办法把家里最小的女儿卖了,也才换了几石粮,听说他们那里还有一户,收的粮还不够还高利贷,一家七口人,晚上全部上吊死了,真是没了活路了。”
另一个中年汉子接道:“听说被金人占去的那边更加苦,金人不仅要杀人抢粮,该征税的时候一分一厘都不给少,这不就是把人往绝路逼嘛,要不然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