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仔细地描摹着铜镜中的样貌，这么一坐，直到夕阳隐没。
……
夜色侵袭。
玄烨一身华服来到仙乐宫，他看着对镜一遍遍攒花的司桐，眼底满是不耐。
“明日你就去人间。”
司桐抬起的手僵住，她仰头望着他，红唇微张：“为何？”
“阿瑶醒了，她不喜欢见到你这张脸。”玄烨语气淡淡。
司桐眸色微颤，苦涩地望着玄烨：“可我的脸，是你给我的。”
多么可笑，她跟着玄烨两千九百多年，如今才知道自己不过一替身罢了。
司桐悲楚的神色一针针扎进玄烨的心头，他不由心觉烦乱：“两千九百年前，本君早已打算娶阿瑶为帝妃，奈何当时上古凶兽玃如在寒渊谷乱世，幸亏阿瑶舍生相救。”
“如今本君绝不会再负她。”
司桐还是第一次听玄烨提及过往。
她喉咙像是卡了一根刺一样，上下不得。
他绝不会辜负司瑶，所以就要辜负自己和自己腹内的孩儿？
司桐的命是玄烨所救，她不敢质问，只得强忍着道：“如今我怀有麟儿，若是去人间，会不会影响他？”
“没那么娇贵。”
司桐听着他薄凉的声音，喉咙又是一涩，却不敢多言。
人间灵气稀薄，她怀得是北帝之子，怎会没影响？
“早日收拾行李离开，别惹本君不快。”
玄烨落下最后一句话，绝尘而去。
司桐看着他的背影，微微参拜，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滚落。
当初玄烨救她，救命之恩无以回报……
她答应一生都跟着他，听他的话。
翌日一早。
阿满含泪送司桐入凡间。
走在路上，只见桃止仙山挂满了红绸，九宫殿一派喜气，这周天都泛着彩霞。
司桐听到远处传来宫婢的说话声。
“帝君要娶花界上神琼花仙子了，其美若天仙，真想一睹风采。”
司桐掐紧了手上的包袱，一抹苦涩不争气的溢满心间。
……
天上一日，凡间一年。
长安，一片繁华。
司桐被安置在一处寂静的院落里，两载转眼而过，她的小腹却依旧高隆，腹内孩儿没有降生的迹象。
人界灵气稀薄，孩子一来便停止了发育。
要不是司桐用自己的妖力一直护着，早便胎死腹中了。
这天，她的腹部又是一阵作痛，只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