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衣。
床榻旁立着的铜镜里，倒映着秦烟为封湛穿戴太监衣袍的身影。
她从镜中偷看男人不染尘霜的面容，思绪飘远。
三年前的雨夜，封湛举着一把油纸伞踏进了永巷当中。
若不是他，她早就被姑姑们折磨致死，哪还过得上这般锦衣玉食的日子？
这等救命之恩，她自当报答。
就算是被他当做棋子献给皇上为妃，她也心甘情愿。
正走神，封湛泛着冷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大计将成，今夜侍寝记得给皇上吃药，万不可在此时出了差错。”
闻言，秦烟的心咯噔一跳。
她知道当朝皇帝不过是封湛手中的傀儡，为防皇室有后，一直令她在皇帝晚膳中下药。
可两月前——
她去侍寝前，陪封湛喝了几杯酒，到金銮殿就醉了过去。
翌日醒来，皇帝躺在她身侧酣睡。
秦烟替他系好里衣的带子，手又缓缓摸上了小腹。
要是被他知晓，她恐怕有了皇帝子嗣，会是什么下场？
此时瞒不住，秦烟强忍心中惊惧，颤声开口：“九千岁，我……”
话还未完，寝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。
秦烟顿时慌了神，她抬眸看去，当朝皇帝徐元慎正醉醺醺地站在门口。
她惶恐万分，而旁侧封湛一个闪身藏在了屏风后。
徐元慎醉的厉害，没能察觉，摇晃着踏进永宁宫。
秦烟不动声色地藏好封湛遗落在榻上的官服，上前躬身行礼。
“臣妾见过皇上。”
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，徐元慎含糊的声音，自头顶落下：
“取鞭子，侍寝。”
秦烟闻言，脸上血色顿失。
她眼角余光瞥向屏风后，封湛的面色一如既往，无动于衷。
秦烟攥紧了手，缓步挪到案桌便，取下鞭子，双手呈给背对着她的徐元慎。
她低头，轻唤：“皇上……”
音落，她手中的鞭子被夺走，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。
徐元慎声如雷鸣：“你这个毒妇！”
秦烟被打倒在地，她惶惶抬头，就见榻上封湛的官服漏出了一角。
徐元慎自然也看到了，他双目通红：“连你也是他的人，你也跟他一样把朕当做傀儡！”
一鞭又一鞭，带着怒火落在了秦烟的身上。
秦烟被打得眼冒金星，她下意识护住小腹，欲开口求饶。
忽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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